试一出·先声:康熙二十三年,九十七岁的前明太常寺赞礼登场,自述历经兴亡,今逢祥瑞盛世。他提及在太平园观新戏《桃花扇》,该剧借侯方域与李香君离合之情,映照明末南京兴亡。剧中奸臣马阮乱政,忠良遭难,柳苏二人施救,最终张道士以桃花扇点破红尘,双双入道。赞礼暗指作者为云亭山人,并借曲词概括全剧:奸佞潜伏、忠良奔走、情缘断绝、兴亡归结,引出正戏开场。

第一出·听稗:侯方域与陈贞慧、吴应箕相约冶城道院赏梅,因魏府徐公子包场,转访泰州说书人柳敬亭。柳敬亭以鼓词暗讽权臣乱政、乐官趋附,借孔子正乐典故痛斥阉党阮大铖。吴应箕称其撰《留都防乱揭帖》揭露阮氏罪行,致门客星散,柳敬亭亦弃阮自洁。侯方域盛赞柳敬亭人品高洁,柳提及邻居乐师苏昆生。四人临别以诗感怀,慨叹南明风雨飘摇。

第二出·传歌:李贞丽为秦淮名妓,其养女李香君年方及笄,正随清客苏昆生习唱《牡丹亭》。杨文骢至院中探访,见香君貌美,取“兰有国香”之意为其取名,并题墨兰于妆楼。苏昆生考核香君学曲,纠正《皂罗袍》《好姐姐》唱腔,赞其聪慧。杨文骢提及漕抚道标下侯方域欲寻名姝梳栊,劝李贞丽把握机遇。李贞丽托杨文骢促成此事,杨文骢应允。众人赏春景,联诗下楼。

第三出·哄丁:南京国子监丁祭之日,祭酒、司业主祭,阮大铖乔装混入祭典。东林子弟吴应箕等人认出其人,当场揭露其投靠魏忠贤、结党乱政的旧恶。阮大铖以“暴白心迹”辩解,反被斥为蒙面丧心、玷辱斯文。双方争执间,老赞礼率众殴打阮大铖,扯落其须发。阮大铖狼狈逃窜,众人誓言捍卫正气,绝不容阉党余孽复起。

第四出·侦戏:阮大铖因附魏遭唾骂,隐居石巢园,借新编《燕子笺》结交复社文人陈贞慧、方以智、冒襄。家人回报三人观戏后先赞其才,后辱其投魏劣迹。阮大铖恼怒,杨文骢献计:以资助侯方域梳笼名妓李香君为饵,托其调解与复社矛盾。阮大铖应允,出三百金交杨文骢操办,欲借美人计缓和局势,重振声名。

第五出·访翠:侯方域客居金陵,闻李香君才貌双全,携柳敬亭往访。至旧院得悉香君赴卞家盒子会,转赴煖翠楼。恰遇杨文骢、苏昆生,众人赏乐行令。侯方域掷扇坠传情,香君以樱桃汗巾相答,互生倾慕。杨文骢提议梳栊,侯方域慨然应允。杨文骢愿代备妆奁,择定三月十五日迎娶。苏昆生、柳敬亭因他约先辞,侯方域与众人定下婚期后作别。

第六出·眠香:李贞丽为养女李香君操办梳栊之礼,杨文骢牵线促成世家公子侯朝宗与香君成婚。杨文骢备下妆奁酒席,众清客丁继之、沈公宪、张燕筑及妓女卞玉京、寇白门、郑妥娘等前来道贺。席间侯生题诗宫扇赠香君,杨文骢亦送催妆诗助兴。众人饮酒作乐,吹弹奏唱至深夜,最终伴着笙箫灯火送侯李二人入洞房,秦淮夜宴在脂香粉腻中散场。

第七出·却奁:杨文骢携阮大铖所赠妆奁为侯方域、李香君新婚道喜,称阮欲结交侯以化解复社攻讦。李香君闻知财物出自阉党阮大铖,怒斥其卑劣行径,毅然拔簪脱衣,弃珠翠罗绮于地,誓守清白名节。侯方域赞其刚烈,拒受阮贿,与杨文骢决裂。杨无奈取回妆奁,李侯二人以布衣荆钗自许,嘲世俗虚荣,彰显气节。

第八出·闹榭:端阳夜,复社文人陈贞慧、吴应箕于秦淮丁继之水榭挂起“复社会文”灯笼,邀同社侯方域、李香君及柳敬亭、苏昆生登楼赏节。席间赞李香君拒阮大铖妆奁之节,联句赋诗嘲弄权贵。阮大铖乘灯船途经,见复社标志慌忙熄灯避走。众人讽其狼狈,痛饮至夜深方散。侯方域与李香君乘舟离去,柳、苏送行,陈、吴留宿水榭。此出展现复社文人风骨,暗讽阉党余孽阮大铖之窘态,以灯船竞渡映照南明士林党争与气节之争。

第九出·抚兵:左良玉镇守武昌,麾下将士因军粮短缺哗变。左良玉三次安抚:先以朝廷恩义稳军心,再谎称江西粮饷将至,最终允诺移镇南京就粮。将士欢呼散去,左良玉却顾虑未奉明旨擅自行事恐遭非议。副将主张趁势东下夺取南京,末将则劝谨慎行事。左良玉内心挣扎,既忧军心不稳,又恐背负不忠之名,最终以“葵倾向日”自喻,暂定迁镇之策。

第十出·修札:柳敬亭在茶馆说书,侯方域与杨文骢前来听书。杨文骢急报左良玉率军东下威胁南京,恳请侯方域借其父侯恂名义修书退敌。侯方域代父撰书,以高帝陵寝为由劝诫左良玉勿行悖逆。杨文骢担忧送信人选,柳敬亭挺身请缨,称可凭口才应对盘查,并豪言要骂退左军人马。三人议定由柳敬亭连夜携书出城,柳敬亭收拾行装后辞别,杨文骢赞其乃“有用之才”。侯方域以书信暂缓兵祸,柳敬亭仗义赴险,共保南京安危。

第十一出·投辕:武昌守军因缺粮哗变,左良玉假意允兵就粮南京。说书人柳敬亭受侯方域所托,携书至辕门投谒。途中遭巡逻兵痞诬陷,柳敬亭以机敏辩才反制,揭穿兵痞借机勒索。入见左良玉时,柳敬亭借献书之机,以“兵随将转”之理讥讽左良玉纵兵挟制,又以说书绝技暗劝其固守臣节。左良玉受其激将,终留柳敬亭于幕府,并表坚守武昌、不逐兵移之志,二人以诗明志,共期扫清战乱。

第十二出·辞院:杨文骢奉熊司马之命托侯方域修书劝阻左良玉北上,并提议加官荫爵、调拨粮饷安抚。阮大铖在清议堂诬陷侯方域与左良玉暗通,称其为内应。史可法虽为侯辩解,马士英仍欲拿人。杨文骢暗报侯方域,促其速避。侯方域与新婚妻子李香君痛别,香君强忍悲愤,助其收拾行装。侯方域随苏昆生投奔史可法,众人于烟尘纷乱中仓促离散。

第十三出·哭主:左良玉在黄鹤楼设宴款待袁继咸、黄澍,席间柳敬亭说书助兴。忽闻塘报急报流贼攻陷北京,崇祯帝缢死煤山。左良玉捶胸痛哭,众人换素衣白布,对月遥拜,盟誓勤王复国。左良玉与袁、黄二人约定共守江汉,待中兴之主出现便挥师北上。宴罢众人分赴九江、襄阳,左良玉独留楼中,面对江昏月暗,心潮难平。

第十四出·阻奸:侯方域随史可法至南京,时值南明议立新君。史可法接马士英书信,商议迎立福王。侯方域力陈福王三大罪:谋害太子、骄奢亡国、失德乱伦;又提五不可立:君父存亡未定、弃储君、不拘伦次、强藩干预、小人挟功。史可法被说服,修书回绝马士英。阮大铖夜访史可法欲促迎立,遭闭门羹,暗恨史可法不识时务,为后文福王即位后报复埋下伏笔。

第十五出·迎驾:马士英与阮大铖密谋迎立福王,因史可法以“三大罪、五不可立”反对,遂转而联络四镇武臣高杰、黄得功、刘泽清、刘良佐及勋戚魏国公徐鸿基、内侍韩赞周等。众人允诺四月二十八日齐赴江浦迎驾,并拟表列名。阮大铖自荐扮差吏背表文,二人连夜整装疾行,欲抢先拥立福王。途中马士英吟诗催马,阮大铖附和,誓要赶在群臣前完成迎驾大计。

第十六出·设朝:弘光帝在南京即位,称监国,暂用崇祯年号,拒不称帝,以父仇未报为由。文武百官上表劝进,马士英因迎立之功被擢为首辅,兼领兵部,史可法督师江北,四镇武臣封侯。阮大铖暗中求见马士英,以曾参与迎立为名,求其荐拔官职。马士英允其入阁帮办,阮大铖遂扮作随从跟进内阁。朝中权位初定,马士英趾高气扬,与阮大铖谋结党营私,把持朝政。

第十七出·拒媒:杨文骢受田仰之托,携三百金聘礼欲为李香君提亲。丁继之、卞玉京等老乐工先至杨宅,求免入选内庭教演,获杨允诺。杨趁机托其为田仰说媒,丁继之以香君曾属侯方域为由劝阻,杨文骢却称侯郎已远遁,强劝改嫁。丁、卞至香君处劝说,香君以“定情诗红丝拴紧”明志,严词拒绝。后沈公宪、张燕筑、寇白门、郑妥娘等媒人蜂拥而至,或威逼或讥讽,香君始终坚称“不愿入朱门”,甚至直言“你便嫁他”回击郑妥娘撒泼。最终众媒人无功而返,香君独守空楼,望断侯郎。

第十八出·争位:侯方域随史可法至扬州商议四镇防河之计。四镇将领高杰、黄得功、刘泽清、刘良佐因座次争执,高杰以投诚最早自居首位,黄得功等怒斥其无功骄横,三镇拔刀欲杀高杰,帅府大乱。史可法命侯方域持告示安抚,晓以国仇为重,暂调各镇归防,然三镇仍扬言次日复仇。高杰拒不妥协,决意迎战。史可法忧心内乱误军机,流寇逼近黄河,防河大计遂成泡影。

第十九出·和战:四镇将领黄得功、刘良佐、刘泽清因高杰无礼挑衅,在黄金坝爆发混战。高杰先败刘良佐,再击退黄得功,刘泽清率军加入混战。朝廷使者持阁部史可法令箭喝止,责四镇擅争皆违军令,令高杰向三镇服礼谢罪。高杰愤而欲渡江自立,刘泽清急返约黄、刘二镇备战。使者见局势失控,痛心山河倾颓、人心离散,只得回禀史可法再谋对策,南明江北防线濒临崩溃。

第二十出·移防:高杰率军渡江受阻于郑瑄炮火,折返扬州后遭黄、刘三镇追击,进退无路,只得求助于史可法。史可法斥其反复无常,念其悔罪暂且饶恕。时值许定国告急,流贼将渡黄河,侯方域献策令高杰移防开、洛,既解眼前之围,又立未来之功。高杰从计,史可法遂命三镇罢兵,并遣侯方域随行监军。高杰与侯方域率军离扬,避开内斗,踏上防河之路。

闰二十出·闲话:老官人张薇自述北京陷落后护崇祯帝、周后梓宫至昌平安葬,守陵时遇赵吏目助修陵寝。逃难途中结识画士蓝瑛与书客蔡益所,三人夜宿村店共饮。张薇痛斥降贼文武,哀叹太子下落不明,提及史可法遣左懋第哭陵事。中元夜风雨大作,张薇见阵亡厉鬼号呼,又梦崇祯帝后乘舆东行,文武殉节诸臣随行。张薇发愿次年七夕在南京建水陆道场超度冤魂,蓝、蔡二人愿附醮相助,次日三人结伴南行。

加二十一出·孤吟:老赞礼毡巾道袍登场,自述往太平园观演《桃花扇》,感慨演剧悲喜交织,借司马迁、东方朔典故暗讽世事模糊、人情遮掩。秋日独行,见柳林蝉噪、荷沼香散,叹老境孤寂,嘲儿孙名利皆如流水行云。抚今追昔,目睹南明兴衰如棋局难分、残山剩水,痛惜云亭词客(孔尚任)撰史辛酸。末闻马士英将登场,以冷眼观戏作结,暗喻历史循环,戏如人生。

第二十一出·媚座:马士英设宴万玉园,邀杨文骢、阮大铖等亲信同乡。席间炫耀权势,自诩提拔同僚,操控朝政。谈及田仰欲娶李香君被拒,马士英震怒,斥其“烟花鬼”不识抬举,命长班强娶,以“彩轿红丝”逼其就范,并威胁“杀人如同虱虮”。杨文骢附和,阮大铖怂恿其旧院强拉。众人谄媚称颂马士英“吐握如周公”,实则借机报复李香君为侯方域守节之举,嘲其“琵琶另抱”,终定当夜将李香君送至田仰船上。

第二十二出·守楼:杨龙友偕马士英爪牙夜至李香君处,称漕抚田仰仗相府之势强娶。李贞丽欲劝香君从命,香君以与侯方域定盟之扇为证,誓死不嫁田仰。杨龙友逼迫,香君持扇乱打,撞楼明志,血溅扇面。李贞丽为保母女性命,被迫代女出嫁。杨龙友计成,既报复香君抗婚,又全马士英之威,以“李代桃僵”之计了结风波。香君守节重伤,贞丽含泪别女,代嫁而去。

第二十三出·寄扇:李香君独居妆楼,病中持侯方域定情诗扇追忆往事,血迹斑斑的扇面令她感怀身世。杨文骢与苏昆生前来探望,见扇面血痕,杨文骢以草汁点染,将血迹化作折枝桃花。香君托苏昆生将桃花扇寄予侯方域,以扇代书诉衷肠,望其早日归来。苏昆生应允将携扇寻访侯郎,香君遂将扇仔细封存,期盼重逢之日。此出通过扇面血痕化桃花的意象,展现香君坚贞守节之情,并借寄扇之举寄托对侯方域的深切思念。

第二十四出·骂筵:阮大铖得势后,借奉旨选妓女教演《燕子笺》之机,邀马士英、杨文骢至赏心亭宴饮赏雪。卞玉京为避选入道,丁继之佯装出家,寇白门、郑妥娘等被强征赴宴。李香君被迫下楼,目睹权奸丑态,借斟酒之际痛斥马士英、阮大铖等乱臣,控诉其拆散夫妻、祸国殃民之罪,并暗讽东林党人遭迫害。阮大铖恼羞成怒,命将香君拖入雪中杖责,马士英假意宽宏,实则命送香君入宫为奴。杨文骢暗中周旋,暂保其性命。

第二十五出·选优:弘光帝在阮大铖安排下选优伶、歌妓入宫演《燕子笺》以供享乐。沈公宪、张燕筑、寇白门、郑妥娘等被召至薰风殿试演,阮大铖借机献媚。弘光帝嫌生、旦、丑角色不佳,经试演后,将原定丑脚的年轻歌妓改派正旦,郑妥娘悻悻不服。帝赐歌妓桃花扇并命其三日习会脚本,实则将其强留宫中。该女掩泪悲叹深宫幽闭,盼与情人侯方域重逢无望,终日愁对宫墙,身似飘零桃花。

第二十六出·赚将:侯方域奉史可法命随高杰防河,见高杰责骂许定国恐生变故,入帐劝谏。高杰自恃威名,反斥书生之见,执意赴许定国睢州宴请。许定国家将奉牌印迎高杰入城,席间高杰嫌酒菜简薄,家将借机换酒布局。夜半炮响,伏兵突起,高杰挣脱上梁仍被射落,副将亦遭杀。许定国割高杰首级,命人连夜献清,并引清军踏冰渡河,欲灭高兵邀功。高杰临死方悔未听忠言。

第二十七出·逢舟:苏昆生骑驴逃难遇乱兵,被推下河,李贞丽与船夫相救。侯方域恰在邻船,闻声相认。苏昆生道出李香君守节拒嫁、溅血题诗于扇,托付书信。李贞丽自述遭田仰正妻迫害,转嫁老兵,流落船上。侯方域得扇悲喜交加,决意南下寻香君。三人感慨乱世聚散,李贞丽叹命运飘零,侯方域与苏昆生换衣辞别,各奔前程。

第二十八出·题画:侯方域重返媚香楼寻李香君,见楼阁寂寥,画具陈设,方知画师蓝瑛寓居于此。蓝瑛告知香君已被选入宫中,侯方域睹物思人,持定情桃花扇追忆昔日盟誓。杨龙友来访,透露香君因拒唱遭权贵迫害,幸得他劝解方免死罪,却被选入内庭。侯方域题诗扇上,借桃源图隐喻乱世飘零,三人感慨美人公子俱成流落,唯余桃花如旧。

第二十九出·逮社:金陵书商蔡益所正为乡试选编新书,侯方域与苏昆生因香君入宫失意归来,欲投奔友人陈定生、吴次尾。三人途经书铺,见陈、吴所编《复社文开》,入店相会。此时新任兵部侍郎阮大铖路过,见复社字样大怒,命抓捕蔡益所,并令校尉逮捕正在店中的陈定生、吴次尾及侯方域。苏昆生与蔡益所惊愕之余,决意探听消息设法营救,痛斥阮大铖公报私仇,乱政祸民。

第三十出·归山:张薇原任锦衣卫,因不满马士英、阮大铖专权,欲归隐松风阁。镇抚司拿获陈贞慧、吴应箕、侯方域三人,诬其结社营救周镳、雷縯祚。张薇审讯时认出侯方域题画才名,将其释放;又得王觉斯、钱牧斋求情,欲开脱陈、吴。忽接朝廷严旨,命捕灭东林、复社,张薇叹正人难容,决意辞官。他解冠换袍,携书坊蔡益所遁入深山,结庐白云深处,彻底远离浊世纷争。

第三十一出·草檄:苏昆生为救遭阮大铖迫害的侯方域,自南京赴武昌求见左良玉。因左军操练严密封锁,苏昆生夜半江畔唱曲自荐,终被左良玉擒获。审问中,苏昆生痛陈阮、马专权害贤、囚禁太子、拒认童妃等罪行,左良玉大怒,与袁继咸、黄澍商议后,命柳敬亭起草讨伐檄文,参奏马、阮十大罪状。柳敬亭冒死请缨赴南京投送檄文,左良玉设酒壮行,众人感其忠义,洒泪而别。

第三十二出·拜坛:乙酉三月十九日,崇祯帝忌辰,南京太常寺老赞礼主持祭坛,马士英、杨文骢、史可法等官员素服行礼。史可法悲恸哀哭,阮大铖假意哭临,诬称东林党误国。祭毕,马士英与阮大铖密谋,借左良玉“清君侧”之名,调黄得功等三镇兵马堵截,并议处童氏、周镳等政敌。阮大铖献计嫁祸潞王以乱左军,马士英采纳,命其速发兵符。二人得意赏花,全然不顾江北危局,南明内斗愈烈。

第三十三出·会狱:侯方域因案被押狱中,与陈贞慧、吴应箕二人同囚“荒”字号,夜步月谈诗消愁。柳敬亭为传左良玉檄文救侯遭捕,枷锁加身入狱,四人狱中奇遇。适逢狱吏夜提逆党周镳、雷縯祚处决,众人目睹行刑惨状,心惊胆颤。柳敬亭调侃狱中窘境,四人以文士风骨自嘲,将牢狱化作瀛洲文会,赏月咏蝉,苦中作乐,静待命途。

第三十四出·截矶:苏昆生为救侯公子,联合左良玉军东进,遭马士英、阮大铖调派的黄得功率军截杀于坂矶。左良玉与巡按黄澍、督抚袁继咸商议对策,斥责黄得功助纣为虐。左梦庚擅自攻破九江,左良玉痛心疾首,斥其陷己于不义,愤恨呕血而亡。黄澍、袁继咸见势溃散,苏昆生独守左良玉尸首,设案哭奠,哀叹英雄末路,江边招魂无计,终守灵待其子收殓。

第三十五出·誓师:史可法驻守扬州,闻北兵将至,然所部不足三千,且黄得功等三镇兵马已被马士英、阮大铖调离。夜巡城头时,史可法闻士兵怨言,知军心涣散,急令点兵却无人响应。悲愤之下,史可法痛哭出血泪,众将见状愧悔,誓死守城。史可法当即部署三层防御:迎敌、守城、巷战,并令短兵相接不利则自尽,严禁投降。将士受感,齐呼应命,扬州军民同心誓死抗敌。

第三十六出·逃难:弘光帝趁夜出逃,嫔妃相随,马士英、阮大铖携财逃跑,遭乱民洗劫。杨文骢遇二人,助其离城,闻寇白门、郑妥娘言圣上潜逃,急返媚香楼欲携李香君返乡。香君因侯方域下落不明,求师父苏昆生相助寻人。苏昆生自武昌归,知侯方域已出狱,遂与香君、蓝田叔同往栖霞山避乱。众人于城门汇合,弃繁华往桃源,盼乱世中寻得安宁。

第三十七出·劫宝:黄得功驻守芜湖防左梦庚,闻北兵渡淮、南京告急,遣心腹田雄驰援。弘光帝逃至芜湖,黄得功迎驾入营。刘良佐、刘泽清率部来投,实欲劫帝献降。田雄暗放冷箭射伤黄得功,助二人掳走弘光帝。黄得功重伤仍力战,终因寡不敌众,眼见君王被掳,悲愤自刎殉国,明朝遂亡。

第三十八出·沉江:史可法率三千子弟死守扬州,城破后缒城南逃,欲赴南京保驾,闻皇帝已遁、北兵将至,痛感无力回天。老赞礼途遇其投江,拾取脱下的衣冠靴帽。柳敬亭、侯方域等流亡者偶遇,众人哭祭史可法遗物。史可法临江自沉前,痛斥屠戮因己“愚忠”,终以“亡国罪臣”之身跃入寒涛。老赞礼携史公衣冠欲往栖霞山,并计划战后招魂葬于扬州梅花岭。侯方域等随老赞礼避难栖霞,乱世中各自奔散。

第三十九出·栖真:苏昆生携李香君借宿栖霞山葆真庵,得卞玉京收留。香君缝制中元节宝旛,苏昆生砍柴度日。侯方域与柳敬亭、老赞礼避乱至庵前,卞玉京以清规拒客。众人遇道士丁继之,同往其修炼的采真观。途中,侯方域持桃花扇追忆与香君旧情,感叹兵乱阻隔。丁继之原为旧院乐工,因世道沦落出家,引三人渡溪至观中暂栖,侯方域题诗抒怀,隐入道门。

第四十出·入道:张薇道士在白云庵主持中元法会,超度崇祯帝及甲申殉难臣子。侯方域与李香君于法会上重逢,二人持桃花扇诉情,张薇怒斥其沉迷儿女私情,斥“国破家亡何忍恋”,当众撕扇断情。侯、李幡然醒悟,分别拜丁继之、卞玉京为师,剃度出家。法会中,史可法等忠臣封神,马士英遭雷击、阮大铖坠崖而死,彰显著善恶有报。最终,张薇大笑三声,以“白骨青灰”“桃花扇底”点破兴亡梦幻,劝诫世人超脱情孽。

续四十出·余韵:苏昆生、柳敬亭与老赞礼在江边相遇,以柴、鱼换酒共饮。老赞礼弹唱《问苍天》讽世道不公,柳敬亭以《秣陵秋》追忆南明旧事,苏昆生悲歌《哀江南》哭诉金陵残破。三人借曲抒怀,痛斥权贵误国,哀叹山河易主。此时皂隶徐青君奉命捉拿“隐逸”,三人惊散。尾声以渔樵遁入山林、隐者吟诗远去的画面,暗喻遗民坚守气节,终局满含苍凉与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