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一·张仪又恶陈轸于秦王
张仪又恶陈轸于秦王。曰：“轸驰楚、秦之间，今楚不加善秦而善轸，然则是轸自为而不为国也。且轸欲去秦而之楚，王何不听乎?”王谓陈轸曰：“吾闻子欲去秦而之楚，信乎?”陈轸曰：“然。”王曰：“仪之言果信也。”曰：“非独仪知之也，行道之人皆知之。曰：‘孝己爱其亲，天下欲以为子；子胥忠乎其君，天下欲以为臣。卖仆妾售乎闾巷者，良仆妾也；出妇嫁乡曲者，良妇也。’吾不忠于君，楚亦何以轸为忠乎?忠且见弃，吾不之楚，何适乎?”秦王曰：“善。”乃必之也。

白话文

张仪又一次在秦王面前诋毁陈轸，说：“陈轸奔走于楚国和秦国之间，如今楚国并未对秦国更加友好，却对陈轸格外优待，这说明陈轸是在为自己谋利而非为国家效力。况且陈轸有意离开秦国投奔楚国，大王为何不允准呢？”秦王便问陈轸：“我听说你想离开秦国去楚国，是真的吗？”陈轸坦然答道：“确实如此。”秦王说：“看来张仪的话果然不假。”陈轸回应道：“不仅张仪知道此事，连路人都知晓。常言道：‘孝己孝顺双亲，天下人都愿认他做儿子；伍子胥忠于君主，天下君主都想用他做臣子。被卖到街巷的仆妾是好仆妾，被休再嫁乡里的女子是好女子。’如果我对您不忠，楚国又怎会认为我忠诚呢？忠心耿耿却遭弃用，我不去楚国，又能去哪里呢？”秦王听后说：“有理。”于是不再阻拦陈轸赴楚。